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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一)思念横生 (第2/4页)
着独特的韵致,不是真正的恼怒,而是亲昵的无可奈何,“整日里毛手毛脚,何时才能稳重些?仔细祖母知道了又说你。” 记忆中的触感和声音如此鲜活,几乎让她产生错觉,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抓住那根点在她额头的食指,就像从前无数次撒娇耍赖时会做的那样。 可指尖触及的,只有云州寒冷干燥的空气,和臂上伤口传来的尖锐疼痛。 那点额嗔笑的温柔,与帐外凛冽的风沙和残酷的战争太过对比,她生出了相当逃兵的错觉, 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起来。 “月儿……” 宋今月的名字在唇齿间无声滚动,带着无尽的眷恋与难以言说的愧疚,这般处境叫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心上人。 赵知意原本已有些迷糊的睡意瞬间消散。她敏感地察觉到了身旁那人不同寻常的静默,以及那细微却清晰的、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的颤抖。 这悲伤如此沉重,与平日里那个与她打闹的柳庭风截然不同,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脆弱,也格外惹人心疼。 她犹豫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、试探性地将自己和她更贴近了一些,将温热的身躯贴合住柳庭风微凉而紧绷的后背, 一只手轻轻地、带着安抚的意味,有节奏地轻拍着柳庭风的背,动作笨拙却真诚,像小时候奶娘哄她入睡时那样。 “睡吧……” 她低声说道,声音轻柔得像羽毛,带着一种与她平日性格不符的温柔,“什么都别想了……会好的……” 沉默了片刻,她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小声地、真心实意地补了一句,“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道歉,让柳庭风紧绷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。背后传来的轻柔拍抚和温热体温,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,稍稍驱散了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冰冷孤寂。 她没有回头,也没有说话,只是放任自己在那轻柔的节拍中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衾, 帐外,依旧是凛冽的风沙和无尽的战争阴云,谁求生谁枉死,待明早的太阳出来自有定夺。 长安城内,柳府朱门紧闭。 夜色渐深,烛火在绣架上投下一圈温暖的光晕。 宋今月指尖捏着一根细小的银针,正将最后几针藏蓝色的丝线,细细密实地缝入夏袍的袖口。 衣袍的料子是她精心挑选的杭纺,轻薄透气,最适合炎夏穿着,也是柳庭风最喜欢的颜色,她的尺寸,她闭着眼都能裁出来。 最后一针打完结,她用齿尖轻轻咬断丝线,将衣袍拎起,展在灯下细看。针脚匀称而结实,袖口和领缘处,她用同色丝线绣了极不起眼的云纹暗扣,既不失男子的利落,又添了几分女儿家的细致。 她想象着柳庭风穿上这身衣服的模样,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极淡的、温柔的弧度,仿佛这样一针一线,就能将她的牵挂与祈愿,也一同缝进去, 可这流言蜚语漫天飞,长安城里人心惶惶, “云州……怕是要守不住了……” “听说陛下已在暗中准备,或要迁都凉京……” 茶楼酒坊到处都在传,夜晚巡街的官兵都少了些许,黑压压的长安城说不上来的死寂,针尖无意识地刺破了指尖,一颗鲜红的血珠倏地冒了出来,迅速染红了袖口那处刚绣好的云纹,像一枚不祥的印记。 她猛地缩回手,将指尖含入口中,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。 心,骤然慌得厉害。 云州若破,庭风会如何,能否安然撤离,皇帝若真弃了长安,那北方的疆土、北方的将士……岂不是成了被遗弃的孤子, 这些念头像沸腾的水,在她心里翻滚蒸腾,让她坐立难安。 “红莲,红莲,” 宋今月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,失了平日的温婉从容,她抬手轻轻